刹那间

早上在里昂的罗纳河旁跑了7公里。比巴黎气温高3度，跑起来舒服一些。这个河边非常适合跑步。

中午去了前同事家。他们的饺子皮是馄炖皮，方的，比较薄，透明。不过好歹包了一些，芹菜猪肉馅，盐放少了，但至少熟了。数量不是很够（受制于女主人买的馄炖皮数量），后来靠茄子沙拉、红酒、奶酪和饭后甜点来充数。

里昂人喜欢鹅肝，很多菜里都有鹅肝​，这个甜点梨里也放了鹅肝。

下午去街上逛了逛。Bellecour广场上人很多，无数人不戴口罩。​商店里简直人挤人。​看来人要么活着要么死去，就是不愿意啥都不干。

​又来到这个喷水的小广场。

一家​跑步用品店。

一个教堂。

里昂也有硬石餐厅。

晚上出去，想去师妹推荐的那个Brasserie Georges喝点啤酒，到了那里发现人山人海。门口排着长队，里面也全是人。

又折回Poelon D’or吃了一盘他们的名菜Quenelle。这是一种用鱼汤泡的面包。

跟儿子视频，他又让我回去一会儿跟他玩。可能中午喝了点酒的原因，有很强的负罪感，和一事无成的挫败感。我很久没有离开他那么长时间了。

神童写的神书什么样

《人有人的用处》（The Human Use of Human Beings)，（美）维纳(N. Wiener)著，陈步译，商务印书馆1978年出版，169页。原著出版于1950年。

作者Wiener出身犹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其父藏书很多，自小就立志把他打造成神童，19岁他就成了哈佛博士。后著述颇多，在数学、通讯/信息/控制理论方面颇有建树，被后世认为控制论的奠基人，以及现代人工智能的开创者之一。

这本书说了什么？

信息传播是个熵增的过程，宇宙必将走向衰亡，但人类仍然要努力创造和维持秩序。生物体包括人，实际上就是信息。语言能力天赋是人的本能。科学家们不仅应该知道怎么做，而且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有信仰和目的。科学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论。反馈是学习的模式。博弈论与社会控制。人能够开发出有自我学习能力的机器（维纳在书中探讨了可以下棋的机器，AlphaGo在70多年前就被预言了），但一定要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自由社会、公平的制度保障和开放的心态对科学探索非常重要。

一些摘抄：

在一个非常真实的意义上，我们都是这个在劫难逃的星球上的失事船只中的旅客。但即使是在失事船只上面，人的庄严和价值并非必然地消失，我们也一定尽量地使之发扬广大。我们将要沉没，但我们可以采取合乎我们身份的态度展望未来。

总所周知，启蒙时期孕育了进步的观念。虽然我们大多数人对进步观念非常熟悉，但这种观念只是属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中一个很小的部分。历史上渊源流长的宗教，比如天主教、新教徒或是犹太教徒，都不把尘世看作一块可期得到经久快乐的好地方；伊斯兰教对进步的理想也没有更多的接受能力，伊斯兰这个名称本身就意味着服从上帝的意志；至于佛教以及佛教中关于涅槃和解脱轮回的愿望，就更不必说了，它永远是和进步观念相对立的，而这，对于印度所有类似的宗教讲来，同样是正确的。之所以绝大部分宗教都忽略或者抵触“进步”这个观念，是因为在当时很少有人能指出世界的确有进步的地方——尽管随着时间流逝，有很多发明出现，但其普及率很低，而且这些发明只是程度上的变化，并非是质变。

然而四百年来，世界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美洲发现为开端的现代史，历史现象的整个尺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此之前，历史上的各种特殊事例都有充分的类似性，因为不同时期的社会机制都是相关的（科学的历史学与社会学也是基于这个概念进行论述分析的）。但现代史则是与过往全然不同的时代，人们根据这个时代不断“进步”的特征，断言既在继在美洲发现这个早期进步之后，我们便进入了一个永无终止的发明时期，进入了一个永无终止的发现新技术以控制人类环境的时期。在这个时代里，我们是如此彻底地改造了我们的环境，以致我们现在必须改造自己，才能在这个新环境中生存下去。我们再也不能生活在旧环境中了。所以，当我们发现作为信仰的“进步”，在某一天终会终结消退，我们便不由的产生一种悲观的情绪。但维纳认为，我们应该达观的看待“热寂”与“进步”之间的对立，虽然我们人类文明终究要消灭的，就像我们生下来都要死去一样。

维纳的另一个头衔是哲学家，在书中对法律、语言、学习、进步等的本质有诸多思考，可惜翻译的一般，我看的电子版有错别字，但不失为一部很深刻的书。

早上沿着运河又跑了6公里。丝毫不累，没感觉了。

跑回来，没有换衣服，穿着短裤，戴着口罩，把笔记本拿到楼下大堂的一角的一个办公桌上办公，一个酒店经理老太太经过我旁边，问候我：先生，早上好！非常客气。后来又来问我，要不要来杯咖啡？我说不必了，水就行。她说我给你拿来。我跟着她走到早餐厅，服务员问我房号，我的房间不含早，自己找了个杯子喝了点就回去继续办公了。结果她后来给我拿了一大瓶，和一个杯子，端到我桌子那里。这出乎我意料的人性化服务真的把我感动了。服务全在细节，让人意想不到，给人惊喜。

之后坐火车来里昂。巴黎里昂车站人山人海，不过天气很好。

坐火车也象国内一样需要把票扫一下才能上车了，而且需要出示法国健康码。我买的一等座还是很高级的，前面有充电插口，而且能上网（亲测可用）。

2小时到了里昂，车票101欧元。比国内高铁应该还是要贵。

到里昂后我的酒店在Bellecour广场旁边。看卢梭《忏悔录》中，他曾经在这个广场上被猥琐过。

晚上去拜访了前同事。他们说法国去年疫情初期也非常紧张，老百姓吓的不行。之后去了师妹推荐的一家餐厅，Le Poelon d’Or, 点了个牛排带回酒店吃，味道果然非同凡响。

开始看《人有人的用处》。

法国日记第5日 Day 5

早上河边又跑了6公里。

疫情期间住酒店挑战还是挺大的，因为房间之前有人住过，而且打扫的大妈你也不知道是否有感染。衣服只能自己手洗，厚一点的衣服只能不洗，每天用酒精消毒。好在巴黎天气好，空气不脏，衣服不容易脏，穿几天也没事，不需要每天换洗。

另外一个比较郁闷的是钱。法国移动支付远没有中国发达，外出付钱不是现金就是信用卡，这两者都是有接触的，我的国内信用卡还没有开通那种靠近就可以的功能。法国的现金欧元零钱是硬币，难免有传播病毒的风险。

今天跟一个阿拉伯生意伙伴在电话上抱怨不能出酒店房间享受巴黎的流光溢彩的生活，不能出去吃饭，不能出去逛书店商场，交通工具也不怎么敢坐，尽量少跟本地人接触，他反问我，你不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吗？的确，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看了部纪录片The Social Dilemma，Netflix出品，讲的是美国一些前科技公司的员工对Facebook、Instagram等社交媒体对美国社会的危害。正逢这两天Facebook宕机，前员工出来爆料，法国电视上也有些讨论。的确，这些社交媒体是牟利为目的的，手段是让人上瘾，然后卖更多广告给用户；用户本身成了工具和产品；这样做的危险是与现实分离并造成社会分裂。我不希望我儿子在手机上花那么多时间。

晚上在电视上看了部电影 “I Feel Good”，男主角是知名演员Jean Dujardin，前几年因为默片The Artist得过奥斯卡奖。这部电影拍于2018年，讲的是一群社会底层的人苦中作乐的挣扎，是一部喜剧片，笑点很多，拍的很好，演技也一流。法国电视没几个台，但彼此风格非常不同，我最喜欢的是法德合办的Arte电视台，水平很高，经常有精彩的节目、音乐会和影片。看，我其实还是很占了法国生活的便宜。

晚上在房间把前几天买的一瓶勃艮第红酒喝完了。以后少喝酒。

法国第6日 Day 6

早上在河边跑了7公里。

上午去Gare de Lyon去见一个前同事。因为高峰时刻，没有坐地铁，步行了1个半小时过去的。天气很好。

经过第10区，隐约觉得那个地方好熟悉，仔细一看果然是以前住的一条街Rue Oberkampf。当时时间很紧，唯恐迟到，想了一下，这一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过去看一下实在可惜，约会当然可以走快点，把时间赶回来，如果过前家门而不入，可能会后悔好长一段时间，于是拐了个弯，到之前住过的地方的楼下看了一眼。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当年就住在二楼的某个窗户后的小studio里

我曾在这个地方住过1年。这个区叫La Republique，离贝尔拉雪兹公墓很近了。楼下的酒吧貌似还在。不过周围在施工，不如当年繁华。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怀旧。

下午去做了抗原测试。法国的健康码需要每72小时做一个抗原，本国人免费，外国人25欧元到30多欧元不等，稍等就能出结果。

Get anyone to do anything，David J. Lieberman著，2000年出版，224页。

这本书是利用各种心理技巧，防止被人占便宜、利用，同时操纵、煽动、挑逗别人的一本书。美国人写的成功学书籍，但实用为主，都是生活中的与人打交道的一些小手段，作者在最后也说了，不能解决大问题，如果对方不行，最好远离ta，不要纠缠。简单来说，这本书讲的是6便士，不是天上的月亮。没有6便士就没有月亮。

作者Lieberman

全书分成四十章，每一章介绍一个情境，并提出如何应对。比较实用的有：如何说服小孩让他干你想干的事（洗澡，刷牙。。。）？关键是让他感觉他有选择权，能把控自己的命运，能自己决定。

道理很简单，不要轻易被挑动情绪，但是用好还需要反复体会，反复实践。总的来说，要动脑，换位思考，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然后迎合ta。只要聪明，总能想出办法。

如何让人喜欢你？第一要增加曝光率，老在ta面前晃悠，腼腆的人生存机会少！最好在ta高兴有喜事的时候出现，第二要找共同点（套瓷），第三模仿ta的动作和用词，第四尊重ta、喜欢ta，第五让ta帮你点小忙，第六别太装，太拿自己当回事的人很烦，第七积极正面一些（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第八与人长时间对视，第九要用点手段，对方喜欢上你后你要抬高身价，不能老让对方接近你，制造稀缺，不能让对方觉得你很在乎ta，你的选择多的是。

如何知道对方是否在撒谎？告诉ta一个相似的故事，看ta的第一反应，如何应对。

如何看穿对方是否在操纵你？看ta是否想办法在利用你的情绪（自尊心、负罪感、恐惧、好奇、追求被喜欢、被爱），不要着急应对，等一等，冷静思考一下再说。

如何操纵别人？上面已经讲了。

如何看穿对方是否在忽悠？看看他是否在“装”这方面用力过猛。

如何让人马上行动起来（这个电视购物最常用）？1. 制造稀缺性，给出最后期限；2. 先让ta做点小的，再做点大的；3. 给点额外的好处。

如何说服别人听自己的建议？挑动、利用情绪，用情绪感染ta；告诉ta你想让ta干的事，符合这个人的自我认知；不要装的什么都懂，有时候跟对方探讨的口气更可信。

如何让人帮忙？1. 让ta自己说出来；2. 把时间界限说清楚；3. 让ta有责任感，让ta知道你寄希望于它 4.眼见为实；5. 在别人不忙的时候要；6. 为ta干点事，交换；7. 让ta知道这事很容易，对ta来说轻而易举；8. 让ta知道你自己做不来，你的境地不是你的错 9. 不要放弃，一直要，至少要6次。

如何改变固执的人的想法：1. 改变ta的身体姿势 2. 让ta先做点类似的事情 然后做你想ta做的事就容易一些了 3. 交换：让ta知道你最近被ta的某个想法说服，这样对方觉得欠你的 4. 给出新的信息 5. 给出两方面的选择，先说自己想要的那个 6. 限制ta的选项，把自己想要的放在显著位置 7. 做一个杠杆测试，看ta究竟有多固执，如果ta愿意测试，那至少你有机会了。

如何做好领导，让别人跟随你：1. 让别人知道你和他们一样，把他们的利益放心上；谦虚一点，不要骄傲自大，让别人感觉受重视，不要高高在上，领导别人不是关于你，而是关于他们；2. 愿景要简单清晰；3. 不要过于情绪化 4. 知道什么时候问别人的意见，什么时候自己拿主意。

如何解释复杂的问题：1. 告诉对方大背景 2. 告诉对方期待ta明白 3. 最好让ta复述一遍

如何以少胜多：1. 坚定 2. 不要教条主义、死板 3. 将对方分而破之

如何将不和的双方撮合到一起：1. 制造外敌；2. 对外制造内部合作团结而不是互相竞争的迹象；3. 为团队选择一个给力的名字

如何战胜敌人：1. 占据主场之利 2. 当有信心时，可以让别人旁观；没有信心时，最好没有观众；3. 在头脑中先预演几次战斗如何发生，自己将如何获胜 4. 永远不要因为恐惧而行动，聚焦于目标，而不是你自己 5. 永远有个备选方案 6. 出其不意

如何在股市中战胜人性：1. 赚钱时及时出来；2. 赔时及时止损 3. 不要因为恐惧而行动 4. 要放开心态，不要想着靠股票发财

如何让对方回电话：让对方好奇

如何道歉：1. 让对方明白不是你的错，而是大环境的错，你是不得已而为之；2. 态度诚恳，表示愿意负全责；3. 告诉对方再也不会发生了 4. 说明你其实没有从中获益 5. 告诉对方你当时怕什么

如何传递坏消息：用词非常关键，弱化消息的影响，并告诉对方其实还可能发生更坏的事情（通过对比让对方不是那么难受）

如何让对方还钱：直截了当告诉对方要还；告诉他一直认为对方是言出必行的好人；威胁他如果不还就告诉他周围的人

如何说不：拒绝对方时也请对方帮你个忙，如果对方也拒绝，大家两讫了；用“因为”这个词，解释一下为什么

如何让一个粗暴的人喜欢你：1. 态度端正 2. 告诉一个第三方、共同的朋友你如何尊重对方；3. 让对方说对方得意之事；4. 让对方感觉好 5. 套瓷

如何终止针对你的谣言：1. 找到传播源头的人，告诉他你知道他在传播 2. 让大家知道谣言背后的真正的你 3. 把谣言荒谬化

如何终止对方的语言暴力：1. 把问题从你变成他 – 告诉他，他貌似对。。。很气愤 2. 如果打不过，服软，让对方感觉有权力 3. 让自己比对方对自己更愤怒

如何让别人停止抱怨：1. 只听不反驳 2. 问对方要你干什么 3. 让对方感觉和你接触很舒服

如何批评：1. 不要马上批评，要有时间的滞后；2. 告诉对方你的动机是关心ta 3. 私下批评，不要当众 4. 对事不对人 5. 先表扬后批评 6. 承担自己那份责任，告诉对方ta不是一个人 7. 给出解决方案

如何让对方开口说出心底话：1. 分享一个自己的秘密；2. 问对方其他方面的私人问题 3. 问对方当时的感受，这时候对方容易寻求你的帮助；4. 给ta点好处以鼓励ta告诉你信息 5. 告诉对方你不准备批判ta，人人都有犯错之时。

如何应对粗暴无礼的问题或陈述？永远不要与人争辩、反驳，一反驳就输了。反问对方问题，要求ta澄清问题，是更聪明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