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mpire of Pain: The Secret History of The Sackler Dynasty, Patrick Hadden Keffe著,Doubleday 2021年出版,560页。
这本书作者是《纽约客》杂志记者Keffe写的解密美国Sackler犹太家族秘史的一本商业书籍。Sackler家上个世纪初从波兰移民到美国纽约,第二代三个儿子学医,大儿子给辉瑞和罗氏搞抗生素和镇静剂营销、拿提成发财,第三代靠Purdue Pharma公司(中文译名普渡制药)开启阿片生意并发扬光大,最终引起美国社会阿片成瘾浪潮,造成几十万人致死(平均每天死100多个),引起美国公众关注,遭受了长期的上万宗法律诉讼,赔偿几十亿美元。Purdue Pharma光卖OxyContin一个药就应该卖了350多亿美元。
阿片类药物(英文Opiod)指的是由吗啡发展而来的止痛药,用罂粟提取制成,包括鸦片、吗啡、芬太尼、奥施康定等。出演过《断背山》、《蝙蝠侠》等电影的著名影星希斯 莱杰即死于阿片类药物过量摄入。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Sackler家族卖的是毒品。迄今为止这个毒品家族还没认罪,各种法律诉讼都止于普渡制药。而实际上,家族成员是重度参与这家未上市公司的日常管理的。
疼痛如疾病、死亡一样,是生命的一部分,必须忍受,不能用药物替代,否则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因为几千年来受压迫,犹太人要活下去,只能既贪婪又狡猾,而贪婪是在这世界上成功的第一要素。Sackler家族从二代开始起就非常贪婪,要利、要名、要色,根本停不下来。“利”,从商业上来说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赚钱机器,非常精明,才华横溢、精力充沛的大儿子Arthur一人建立起了家族医药帝国(The only practical limitation on what he could expect to get out of life would be what he was personally prepared to put into it),办医学杂志、给辉瑞等公司搞虚假广告营销、建立医药信息库、贿赂FDA,并开启了靠让病人上瘾而大发其财的先例;同时Arthur也无止境地追求“名”,喜欢上了中国古玩,开始一系列操作往知名机构如纽约大都会博物馆MET、卢浮宫、哈佛大学、纽约大学、北京大学、英国皇家学院等捐赠艺术品和现金,冠以家族姓氏,以求留名千古;“色”是说大儿子和二儿子都非常好色,各结婚三次,留下很多子嗣。
从书里可以看到,Arthur的慈善操作非常精明。他看准MET急需钱扩建的机会,提出捐款,但不是一次而是20年付清,从捐赠产生的税收减免就超过了他的捐赠;他还把馆藏的一些艺术品以很长时间以前博物馆的进价买下,然后再无偿捐给博物馆,以最低成本,收获税收及名声的收益。
2020年Sackler家族被美国50个州政府围攻,要求不光Purdue Pharma公司而且Sackler家族必须为他们造成的社会危害负责,这时候一直都极力低调力图把Sackler家族和生意撇清楚的家族不得不出面,他们提出了一个非常狡猾的方案,号称120亿美元补偿,但实际上远没有这样多,因为这里面含了把Purdue Pharma卖出去可能会到手的40亿美元,并且实际上是让各州去继续卖阿片药才能把钱赚回来,而实际上阿片类药物正是让无数美国人上瘾、致死的源头,等于喝海水止渴,越喝越渴。
Richard是个药物营销的天才,书里对他当时的一些开创性的卖药手段进行了总结。他的主要路子有:在风景宜人的高档酒店召开“学术”会议,并且周末把医生拉出来开会;制作各种宣传品和带有产品名字的小礼物;有力的宣传口号“ OxyContin is the drug to start with and to stay with…”;盛大的新品发布会;对销售人员提成不设上限(20世纪初平均其每个医药代表的年度奖金就可以达到25万美元);用数据精准引导销售该去拜访哪些医生;引用一些未经证实的权威杂志的文章片段虚假营销;好酒好饭招待医生(有一年光花在这上面就是900万美元)。当然,产品很重要,他卖的东西就是让人上瘾,欲罢不能,而且必须越吃越多才能平缓毒瘾。虽然贵为身价几十亿美元的董事长,他对细节也非常关注,每周看销售数字,并提出跟销售一起去拜访医生,了解一线信息。
这个药在中国叫奥施康定,据说也卖的很好,大有超越美国市场的潜力。虽然从书中看这个家族在美国名声很臭,各个被捐助机构都将其除名并表示不再接受他们新的捐赠,但在中国至少从百度上来看他们还是很光鲜的。中国人好骗。
作者文笔很好,故事讲的好(这个故事也被写成了几本书并被hulu/HBO等搬上荧屏,现实的确比虚构还要精彩),读起来让人手不释卷。
书里一些句子摘抄:
Medicine is a hierarchy, and perhaps it must be.
Chinese furniture has “a double face,” a respect for what’s left unsaid. 的确,在中国,不说出来的才重要。
Man proposes, but God dispo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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